到底是给自己孩子带唢呐课的老师,钱指挥只是说让陆折保持好气息稳定,没再吵着骂。

    乐队重新开始演奏。陆折在后半段,他悄悄回头问了下身后穿着道袍的笛子手。许是这哥们刚才吹笛子的时候吹得太过猛烈,一口气吹到他耳朵边。

    结果对方一脸正经目视前方,压根没理他。

    陆折讨了个没趣,只好默默转头。

    他参与的曲子叫《踏罡步》,由乐队和三清观几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共同演绎。

    道长们踏着罡步,在一片诵经声中,为三清老祖上香。

    陆折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形式的艺术。

    一拜三清,二拜上苍,三拜厚土,每一拜所配用的音乐都不同。陆折的唢呐在最后发力,在锣鼓声中,强势插、入……

    他用的是循环呼吸,脸蛋鼓得圆圆的,眉眼认真至极,只是吹着吹着,他觉察到手中的唢呐像是在跟他掰手腕似的,从音孔出喷出的气非常猛烈,他需用尽全力才能把音孔堵住,不然音一旦从音孔中跑出来,喇叭碗口出来的调子就会变得细碎。

    他皱起眉头,十根手指指腹狠狠按压,关节都因为太过用力变得发白。

    脑中想着谱子,压根不敢多想,只想这次可千万不要再被全队人听出差错。

    好在他吹的段落很短,把高、潮烘托起来后便交给大鼓手和其他乐器。

    松开嘴,这才发现浑身像散了架,尤其双臂重如铁石,麻如中毒,非得缓缓落下才可。

    这什么鬼唢呐啊?!

    忽然他想起来这唢呐是之前那个中邪的小道士的,难道真的有鬼祟?!

    他拿起唢呐翻来覆去地看,甚至还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往碗口里照了照,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