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若宁又想说些什么,突然从远而近,引擎声如同一声鸣,段羌还没认识到那意味着什么,却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真心的笑容,寒冰上春水照出,他愣了一瞬,认真研讨的氛围被她丢掉了。

    施若宁撇开段羌,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跑了起来,一开始小步踉跄,后面却跑得很快。

    她汇入了一些循声过来欢迎的人们,那辆熟悉的越野车进入城墙里的学校,大家没有鲜花、没有彩带,就脱下衣服扬起来欢迎,吼叫着吹着奇怪的口哨……实在是很穷酸窘迫的场面。

    但施若宁也跟在里面笑着,那笑突然有感染到远远看着她的段羌。

    段羌也跟着她微笑了一瞬,但嘴角又被他刻意压下去。

    越野车的改造车盖翻开,打里面站起一个娃娃脸的少年。末世里难得意气风发的精神面貌,好像叫虎子,最不错过这种众星捧月的画面,洋洋洒洒洒下很多小型的物资,比如一块口香糖,一袋咖啡,一枚避孕套,不管是什么,人们都给足面子哄抢。

    闹得不算久,从越野车的踏板走下来A组的组员。领头是陈方遴,虽然正值四十几岁的壮年,却是唏嘘的半鬓白发,是长风基地的第二任创建者。

    接着就是谢忱,青年生得高大,宽肩窄腰,军靴军裤束得扎实沉稳,面容却是俊秀,尤其是一双眼睛,拥有古典气质的人,都不一定有这样一双沉静的眼睛。

    她看到他的时候,谢忱也看见了她,可夹道欢迎的人差点要把她伸出的手挤没了。

    但谢忱拉住了,捉住她的手指,把她捞了过去,又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这一幕让不少人都起哄嘘起。

    “宁宁,我回来了!”

    谢忱隽澈的嗓音这几年也没有变过,在人前他会叫她宁宁,她的丈夫也曾叫她“宁宁”。

    施若宁回以微笑,但她的心像揪住了一样疼。

    末世之前,每次丈夫军旅完毕回到谢宅,她会这样奋力奔过去,丈夫他也会这样托着她,放下她的时候,谢忱会得到自己兄弟的一个拥抱。

    那时兄友弟恭的画面,时常让午夜梦醒的施若宁不敢再闭上眼睛,如果她在一次奋力奔跑的时候回过头,当年的谢忱脸上,当时的谢忱脸上,是什么神情?

    虽然起哄是一时,但规矩又是不变的。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不能去打听外勤组每一次的收获,所以群众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