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所见的房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能以靠门牌号加以区分。地面上铺着厚实的地毯,暗红的绒面上细密的蔓延出淡金色的二方连续唐草纹作边饰,正中的位置是大朵的团花纹样,往日觉得富贵吉祥的花纹在此刻竟显出几分诡异之感。

    纪衍一脚踩在这暗红的绒面地毯上,脚下的绵软触感让他有些不适的拧眉抬脚,打量自己一脚踩到的什么鬼东西,触感竟然这么恶心。

    然后他便亲眼看见自己的沾着深色的泥泞,其中正缓缓地渗出深色的粘稠液体来,还粘着一些看着来历成谜的黑色发丝。

    纪衍好半天才忍住恶心没有把自己这只鞋脱下来丢掉,主要是怕光脚踩在这瘆人的地毯上会更让他觉得恶心。

    因为楼下案发现场警方在排查线索,加上酒店门口蹲着大批记者,甚至还有人混进来的缘故,这座酒店显得格外嘈杂。这种情况下主办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把这场会开下去,如果要又怎么避开门口蹲着的那么多摄像头离开现场。他们倒是不心虚,只是在这种警方要求所有住客都留下来的前提下,他们再公然违背警方要求有点难以服众。

    毕竟与会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私下里怎么样就不说了,反正也管不着,但是明面上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好好做的。

    因此纪衍他们也没人说要挪窝,顶层大佬都不开这个口,下面的人想闹也找不到理由闹,只能一个个认命的窝在房间里。

    而纪衍之所以大晚上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晃悠,还是因为警方的通知,要他们所有人下去大厅集合,说是案情有了重大突破,要对他们进行进一步排查。

    最后的结果就是纪衍出门就在自己这层楼不停地打转,同层的其他老总,包括出门前询问要不要一起下楼的谢总,一片寂静中,仿佛只有他进入到了这个诡异的空间,一个人独自面对未知的恐惧。

    “哟?”岑水鬼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脚腕,仔细地看了一眼他鞋底沾着的泥泞,有些诧异:“还挺凶一小鬼啊,上一个才只是要了别人一条手臂,这么快就食髓知味,知道杀人了。”

    纪衍本来就只是单脚着地,给他这么一抓重心一个不稳,身形狠狠晃了两下,让他下意识扶住了突然凑过来的岑水鬼的肩膀,随后又被冻得赶紧抽回手,顺带把被冻僵的脚抽了出来,十分隐忍道:“你能不能有点用?”

    “我就保你不死而已,你还要什么?得寸进尺也要有个度。”岑水鬼甩了甩手,语带不屑。

    契约上只写着保证对方的生命安全,那么多余的事情岑水鬼一件都不会做,就像他明知道出来就会踏入这场迷局,依旧没有提醒纪衍。因为他确信自己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保证纪衍不死,那么让这个人吃点苦头他也是极为乐意的。

    相处这么久,有时候纪衍看着岑水鬼简直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这种分(斤)毫(斤)必(计)争(较)的个性他简直太熟悉了。

    没有利益,想让岑水鬼给他干活,那简直就是做梦。

    于是纪衍开口问道:“你能不能把你那个黑水弄出来给这里清洗一下?我也不说你那点水能淹了这栋楼,洗个地毯还是没问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