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忤逆我。”

    低寒的声音没有多少怒气,反而是处处透着一股理所当然,以及对于不听话的所有物仿佛下判决一般的冷漠。

    纪衍确信对方的手没有真的危及到自己的致命点,但仍是有一种对方的手已经贯穿自己脖颈的错觉,伤口处溅出的星星点点的血迹似乎变成了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带走他的生命。自指尖蔓延的冰冷与僵硬,让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事实。

    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不断见证自己死亡的一个月。

    有些艰难地将手覆在岑水鬼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上,指尖轻轻滑动,好似无声的安抚。

    岑水鬼眸光微沉,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一些,便听到面前这男人虚弱的轻笑声:“那也得怪你没本事驯服我。”

    “阮琛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我最后想要的,是你的命啊。”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刚落,狭窄的车厢内忽地像是被风雪肆虐,若说一开始还只是纪衍有了对方贯穿自己脖颈的错觉,那么现在真的动怒的厉鬼就是真的想要彻底折断自己掌中这截修长的脖颈了——

    “轰——!”

    车外落响一道泛着紫光的惊雷,声势浩大,宛若近在眼前,警告着来自异世的存在不许太过放肆。

    然而岑水鬼却是在雷声轰鸣中低低地笑了,纪衍在痛苦中睁开眼,却正好撞入对方满眼的疯狂狠戾中。

    厉鬼看着他低笑,在惊雷环绕的背景下,格外惊悚:“我也不是第一次杀你们这种气运者了,杀了你,夺取你的气运,换我取而代之,你觉得怎样?”

    自然是不怎么样。

    但纪衍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哪怕张开嘴也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声,反倒是车外的惊雷在厉鬼说外这句话后愈发躁动,原本只是远远地闪过一道雷光,眼下几乎落到这辆车的身上,却像是在给对方最后的机会一样,只是围着这辆车打转。

    “我道你有多少能耐能护住这么一个嘴贱的大气运者,却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注意到天雷响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朝他劈下来,岑水鬼的眼中流露出几分轻蔑。

    他不是第一次对大气运者下手,而上一次动手,他还没真的伤到对方,世界意识就已经降下神罚,那仿佛要将他彻底碾碎化作尘烟的天雷即便最后没能如意要了他的命,也让他落得一个重伤闭关修养的下场,平白给了那大气运者蛰伏发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