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妫早已担忧唐雨旸的安危,但他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旁人不可横加干涉,当初她北上之时也只是点醒他去试探女帝。后头歧王为收服他曾多番引诱,但并不曾骗过他,一切都是他自己拿的主意。现在歧王说他不想走,燕妫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她也着急,毕竟照顾好时若的兄长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因而急道:“王上可要再劝劝。”

    歧王:“嗯,孤的人一直就在劝他。”

    说完唐雨旸的事,歧王又回了问政殿。他前脚刚走,两个孩子后脚就跑来燕妫跟前讨糖吃,却发现她神色黯淡。

    朱晖:“母后可是哪里不开心了?”

    兰庆文:“不会是又头疼了?”

    大人的烦忧岂可丢给孩子,燕妫摸摸他俩的小脑袋,回以一笑:“本宫只是在想事情,你们刚才跑哪里撒丫子去了?”

    朱晖可高兴了:“我们去捉蝉啦!”

    功课再好也到底还是小娃娃,兰庆文兴奋地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结香姐姐好厉害,她一下子都抓到了!”

    燕妫脸上笑着,心里却依然凉飕飕觉得很不踏实。

    果然,不过几天,忽然传回晏海大军遭遇挫败,死伤惨重的消息。按兵防图上的布局,那一处关隘原本不必动用多少兵力便可突破,可晏海非但没能攻破,还在那里遭遇敌军包围。三万大军死伤半数之多,而晏海本人竟战死沙场,副将带领剩余部众拼死突围,也身受重伤。

    本有六万晏家军,另三万是由晏海的兄弟率领,从另一路攻打的。明明按照兵防图来制定的战略,不妨竟也遭遇主力伏击,也是死伤半数,退兵五十里才躲开追兵。唯一能够庆幸的是,主将没有阵亡,不像晏海军现已是群龙无首,全靠晏家军的军魂凝聚着。

    受晏海军大败影响,其他路都停止进攻,不敢轻举妄动。战局瞬间有逆转趋势,歧国士气大挫,尤其是那晏海军,现军中无将,仅靠着天险守御国土,只怕大羲一个猛扑,靠着天险也守不住了。

    这兵防图,有问题!

    已经很晚了,章昭殿里还亮着烛火。女帝一贯问政吃住都在这里,甚少回寝宫,战时就更是如此了。

    此刻她手执战报,冷冷笑了一笑。